讨人嫌的导演大鹏终于洗白抱歉他新片夸

这部电影,在Sir的片单里放了快两年。上映后,不负众望。国产8分,鼓动大量自来水。而更让人惊喜的,是他。一个亲手给自己“洗白”的男人。《吉祥如意》导演,大鹏。不少人讨厌他,讨厌他的“野心”,讨厌他的功利。确实,他也从不掩饰野心。但野心这东西,两说:之前《演员请就位2》,作为主持人的他,不会端水,随意站队,一度成为全网嘲点。但作为导演的他,上交过一个好作品,短片《木兰》。那次Sir说,有一说一,大鹏这把90分。而这次说的这部新片,大鹏拿到了目前导演生涯的最高分。原作短片《吉祥》,曾经拿过第55届台北金马奖最佳创作短片。几乎所有人都问: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鹏么?好像变高级了?出乎意料,却又有些情理之中。我们可以讨厌大鹏的“现实”,但我们不能反驳大鹏不懂现实。从立项开始,这部电影就意在颠覆。你看这电影,明明类型是剧情片,可预告片里处处是现实的轮廓。电影分两部分。《吉祥》和《如意》,前者是现实题材文艺片,后者是前者的幕后创作短片。高不高级先不说,但的确戳人。这次的大鹏很现实。他拍的故事,现实得,就像发生在你我身边。01吉祥《吉祥》的故事发生在东北农村。片名是一个老人的名字,王吉祥。和别的老人一样,吉祥的牙快掉光了,步履蹒跚。不一样的是,脑炎后遗症让老爷子有点神志不清。每天老三样,抽烟、唱曲儿、看电视。总念叨两句话,“文武香贵,一二四五”。这两句,都在念叨兄弟姊妹,前头是名,后头是排行。空缺的是他自己,排行老三。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大家庭,他念叨别人,别人也会念叨他。负责照顾他的二嫂,总爱叫他“王科长”。王吉祥年轻时是保卫科科长,家里的顶梁柱。快过年了,王吉祥身边发生了两件大事,和他剩下的两位家人有关。一个,是十年没见面的女儿丽丽(刘陆饰),她回来了。十年前,王吉祥刚患病,妻子就带着女儿离开。如今父女相见,十年的时光成了一道屏障。王吉祥天天念着家人的名,唯独不认得自己女儿。第二个,是老母亲去世了。这个大家庭,因为这场变故而齐聚。一大家子人,既要操持丧事,又要收拾过年,其中滋味,轻易不能品得。悲痛之间,还藏着更为复杂的考量:以后,就剩王吉祥,谁管呢?于情于理,该女儿带走养。但只有这个情理,没有别的情理吗?对丽丽来说,父亲十年没亲近了,还痴呆了。别说丽丽不懂事,照顾痴呆老人的难度有多大,谁心里都有数。而且,丽丽除了是女儿,也是一个妈。也有家庭,有孩子,有老母……接下了王吉祥,现实就更像一团乱麻。简单的问题,慢慢变成难解的矛盾。除夕夜这一晚,窗外烟火炮竹响得热闹,窗内的一家,氛围却凝重得要命。心里放着问题的团圆饭,怎么团圆得起来?本来这世上的问题,但凡讨论不出结果,那就只有另一个结果。放着。要不,还是像原来一样?王老头留在柞树村?可放着,原先一直照顾吉祥的二哥家,又不乐意了。是啊,一个午睡时经常踹你门,每天找妈的痴呆老人。搁谁,谁压力不大?你一言我一语,兄弟姊妹开始互呛。从老人应该谁管,到房子是谁的谁说了算,再到外姓人不能插嘴……慢慢的,仿佛不是在讨论一个人。而是在讨论一个沉重的包袱,该谁丢,该往哪儿丢。话越来越难听,分歧愈演愈烈。一团争吵中,丽丽突然哭着跪下了:“二大爷求你别说了,我给你磕头了,我对不起你!”戏剧吗?不,很现实。日常都是日常,但藏在日常里的残酷一刻,你不能说那不是现实。那恰恰是现实的刺,终于刺穿了日常的皮。另一边的房间里,王吉祥看着电视,唱着:“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,哪怕……筷子洗洗碗。”别人的大喜大悲中,王吉祥的麻木,显得分外讽刺。其实这几天,大家忙着丧事,王吉祥总像在状况外,总是愣愣站一边,迟钝着接收着外部各种信息。但再迟钝,一股不可名状的悲伤袭来,还是让吉祥明白了点啥。一个侄女儿,突然发现三叔(王吉祥)流泪了。她喊道:“三叔哭了!三叔哭了!”这是吉祥难得的清醒时刻,他突然意识到:自己没妈妈了。办白事的晚上,一家人要烧纸牛纸钱,长子烧牛头,长女烧牛尾。烧完了,子女们还得匍匐在地上,往前跪着走,不准回头。寓意是把老人送上光明大道,别再勾起前世的念想。但跪行的人群里,有个人站了起来。还是王吉祥。他站起来,仿佛想刻意拽住亡者的羁绊。四妹王吉香说,家里老人走了,就是树倒猢狲散,这一大家子再难聚齐了。但在吉祥的嘴里,家人、兄弟、姐妹,从没分开过。“文武香贵!”老人喊着。谁说脑子糊涂的人记不了事?故事说到最后,就他还惦记这个家,这些事。其他的人,当然也不是不爱这个家。只是谁都一地鸡毛,连自己的一摊子都自顾不暇吧。02如意年,台北金马影展,《吉祥》获最佳创作短片。大鹏拿奖站台上说:这个奖,献给我姥姥,我很想你。长片中,一个拉镜头,将故事拉进了现实。或者说,将现实带进了故事。《吉祥》在电影资料馆结束放映时,一位观众问大鹏,你作为一个商业片导演,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片?大鹏微张着嘴,没答话。对啊,为什么呢?他本来只是想拍姥姥,电影里去世的老人,那位王吉祥的母亲,就是大鹏的亲姥姥。王吉香,是大鹏的妈。王吉祥,是大鹏的三舅。所以这部电影,就是大鹏老家真实发生过的故事。除了女儿王丽丽因为不在老家,所以找了演员(刘陆)来扮演,其他人全是一水的真实人物。一部无限接近记录片的剧情片。《如意》,则带出了电影另外的主角,大鹏。而这部分的导演,叫天意。一切,源于一个突然萌生的想法。在拍《缝纫机乐队》时,大鹏想拍摄姥姥过年的日常。看看她怎么从清晨起床忙活,怎么忙活年夜饭,怎么为子女的到来而喜悦。所以初衷很简单。就是在一个普通农村,看一个普通家庭过年。为姥姥,为家人,为自己留下一段亲密的记忆。但没想到,姥姥突然去世。一整队的拍摄人马,都停在柞树村待命,大鹏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。拍吧,继续。姥姥不在了,就拍三叔,拍王吉祥。(大鹏常听妈妈说起家事,所以他知道,三叔是全家人在意的问题。)那,既然是拍真实的家庭,为什么还要用演员?因为大鹏不想拍一个纪录片。他将演员置入真实家庭,观察、探索、记录这个家族的真实一面。同时让演员承担戏剧功能,将关系解构,呈现不一样的解读视角。由于采取了类纪录片的操作,所以所有的表演,必须由演员一次性完成。没办法重来。你对面的人,你遇到的事,都是真的。导演只能给大概的指引。比如王吉祥在理发店,大鹏让演员去问问三舅和奶奶的事。大鹏对演丽丽的刘陆说:“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,我理解,就是拍一种‘天意’。”于是,跟着丽丽的视角,故事的另一面展开了——父女情。丽丽对爸爸的印象,是刚患病那会儿,爸爸对她动辄打骂。那时她没机会了解爸爸更多的故事。现在,她也只能从长辈口中,去了解曾经的爸爸是个怎样的人。吉祥年轻时,是大家庭里的顶梁柱,这话没错。做着一个有头有脸的好差事,他总想着帮家里人做点什么。帮侄子们办城市户口,替小辈安排更好的工作,天天念着兄弟姊妹的名字,就是不念自己的。如果没得病,他显然会是一个好爸爸。了解到这些,丽丽的释怀、挣扎、无奈、悲伤,就有了落点。但没人想到,另一个主角回来了。真正的丽丽。在《如意》中,真丽丽和大鹏坐在镜头后面。她笑呵呵地说:“她(刘陆)还真有点像我诶。”于是一个故事,有了两种讲法。比如王吉祥认得真丽丽。虽然说不出几句话,但脸上高兴的神情是真的。丽丽也会笑眼弯弯地扑在爸爸身上。真丽丽会挽着爸爸在村里溜达,在镜头后兴致勃勃地看爸爸理发。看起来亲切,完全不像十年没见的父女。但,也只是看起来。笑眼后面,总有一种疏离和回避。电影有两处对比,让人印象深刻。一次是在导演会议上,刘陆一言不发,中途突然表情严肃地离开,另一边的真丽丽则低头刷手机。一次是年夜饭的争吵,刘陆磕头之后逃出了镜头,在一旁的房间拿着烟低头哭,真丽丽也在,她刷着手机,自觉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。为什么?因为演员不理解。有一次,刘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:“我还是不理解,为什么(你)十年都没回来?”真丽丽环抱着手,一言不发。带着这个问题,刘陆入戏了。演员天生的敏感和细腻,让她融入了这个家庭,开始心疼这位父亲。《如意》这半部片,居然因此同时抵达了“戏剧真实”和“真实”本身。但说回现实——你是不是也关心,丽丽为什么十年没回?或许只有把自己抽离出电影,抽离任何文学表达,我们才能试图理解这件事。这是一个年轻时就离开父亲的女儿,她对爸爸的印象是停滞的,停滞在小时候的打骂,停滞在十年间的陌生。演员,可以在镜头前肆意投放情感。但普通人面对现实,总会有着短短几米都难以逾越的情感距离。她一开始的亲密,属于成年人的成熟和客套,但不一定真的注入了内心的爱与谅解。说说《吉祥》的结尾吧。一辆红色的车驶离了村庄,吉祥一个人走在雪路上。我们不知道那是谁的车,那很可能是丽丽的(红色的车,像女性开的)。显然,这种猜测是开放性的,也许大鹏不想简单地以某种定式结局,替代现实的多变性。但现实,未必没有获得救赎:回家的丽丽,看到了父亲,看到了大鹏,也将在之后看到电影。她没有丢失倾听的机会。她手里,已经放着那把和解的密匙。“吉祥如意”。明明是一句吉祥话,却说了一段遗憾事。但遗憾是坏事吗?真不是。遗憾总会让我们学会谅解,变得成熟。电影结尾,是大鹏年拍的一段录像。他从北京回姥姥家拜年,带了一些年货。其中有几张窗花,他问姥姥喜欢哪一张。姥姥指着门背后的旧窗花说,还是这张好。上面是四个字:吉祥如意。她的儿子王吉祥,就坐在旁边笑。所以,不是每一段亲情都会一直圆满。但一定有一个恰好的时机,能让彼此和解。也不是每一段亲情,都能让你不留遗憾,说出想说的话,表达想表达的感情。但有四个字,一出口,什么意思都有了那就是,“吉祥如意”。本文图片来自网络编辑助理:超有钱婆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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